- 相關推薦
經典邊塞詩詞鑒賞1
從軍行七首(其二)
王昌齡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鑒賞:
這是一首格調沉郁的邊塞詩。
此詩只抓住邊塞軍旅生活的一個片斷,通過軍中飲宴一個鏡頭,跌宕起伏地表現出當時邊塞軍士生活的枯燥乏味和思想的苦悶無聊,也使征戍者的深沉、復雜的感情躍然活現。“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是令人陶醉的千古絕唱,然而在久戍邊關的軍士眼中,又是使人厭倦而單調的景象。天天都是那連綿不斷的亂山、長城,白天與“大漠”、“落日”為伴,晚上又是“寒光照鐵衣”的荒野。即使軍中作樂,通宵盡歡,樂聲嘹亮,也難以消除軍士們積郁內心的惆悵。
“琵琶起舞換新聲”。琵琶不斷奏出新的曲調,隨著旋律的變化,人們翩翩起舞。琵琶是富于邊地色彩的樂器,而軍中作樂,離不開胡琴、羌笛和琵琶的伴奏,這些樂器,對戍邊者來說,帶有異域的情調和征戰的音律,易喚起戰士們強烈的感觸。既然是“換新聲”,應該給人以新的感受,帶來新的歡樂吧?然而“總是關山舊別情”。“總是”二字,轉折得有力,巧妙。此句的“舊”與上句的“新”二字相承應,意味無窮。“新聲”與“舊別情”互相影射,形成詩意的波折,造成抑揚頓挫的音情,尤顯出“意調的酸楚”,邊愁的深重。征戍者離鄉背井,因此,“別情”是軍中最普遍、最深沉的感情。盡管曲調花樣翻新,而喚起的“總是”人們的離愁別緒呵!《樂府古題要解》云:“《關山月》,傷離也。”句中“關山”二字,雙關《關山月》曲調,含意頗深。
“撩亂邊愁聽不盡”。盡管撩起了紛亂的邊愁,卻總也聽不盡。這是詩中又一次波瀾,又一次音情的抑揚。“聽不盡”三字,含蓄有致,感情復雜,意味深長,只要邊患未除,就依然彈下去,聽下去,所以“邊愁”既是思歸的哀愁,又何嘗不含有更多的意味呢?
“高高秋月照長城”既是寫景,又是抒情。詩人輕輕宕開一筆,“景中含情,更慘”,以景結情。仿佛在軍中置酒飲樂的場面之后,忽然出現一個月照長城的莽莽蒼蒼的景象:古老雄偉的長城綿亙起伏,秋月高照,景象壯闊而悲涼。對此,你會生出什么感想?是無限的鄉愁?是立功邊塞的`雄心和對于現實的優怨?也許,還應加上對于祖國山川風物的深沉的愛,等等。
一個渺茫而悲涼的境界。在前三句中的感情細流一波三折地發展后,到此卻匯成一灣深沉的流水,蕩漾回旋。“秋月照長城”,為全篇情感之凝結處。這時離情入景,奇想層出,使詩情得以升華。正因為情不可盡,詩人“以不盡盡之”,“思入微茫,似脫實粘”,將征戍者復雜的內心世界和豐富的思想感情表達得入木三分。此詩被譽為“詩之最上乘也”,除音情曲折外,也得益于這絕處生姿的一筆。
僅二十八字的絕句,卻展現了一幅廣闊而生動的畫面,而且包含極其豐富的內涵。新的聲,舊的情,撩亂的旋律,婆娑的舞姿,天上的秋月,腳下的長城。
既有動作,又有聲響,還有那色彩斑斕的邊塞景色,這一切,都交織在邊將士卒們復雜的、撩亂的、蕭索的、延綿無盡的離情思鄉之感中了。
清人云:“前者(指《從軍行》其一)以海風為景,以羌笛為事,景在事前。此首以琵琶為事,以秋月為景,景在事后。當觀其變調。”乃此絕句之特色也。無怪乎明代詩評家將王昌齡的七絕稱為“神品”。
經典邊塞詩詞鑒賞2
柳中庸《征人怨》賞析
歲歲金河復玉關[1],朝朝馬策與刀環[2]。
三春白雪歸青冢[3],萬里黃河繞黑山[4]。
[1]金河:又稱黑河,流經內蒙中部,入黃河。唐時有金河縣。故址在今內蒙呼和浩特市南。玉關,即玉門關。在今甘肅敦煌西北,陽關在其東南,均為古時通西域要道。
[2]策:馬鞭。
[3]青冢:王昭君墓。傳說塞外草白。昭君墓常見草色青青,故稱。
[4]黑山:又名殺虎山。在今內蒙呼和浩特附近。
【賞析】
柳中庸,名淡,以字行。中唐河東人,宗元同族。御史并之弟。與弟中行,皆有文名。今存詩十三首。
邊塞詩盛于唐代,題材多樣,內容豐富,有的表現戎馬征戍,有的描繪異域風光。有的為征夫寫恨,也有的代思婦擬言。邊塞的好題材,在盛唐差不多已經寫完。盛唐以后,寫邊塞詩是不能不費一點心思了。
柳中庸這首《征人怨》,乍看題目。覺得有些熟爛。然而。詩人卻不落窠臼。此詩雖亦寫怨,卻非關征人回首、佳人斷腸之類。首句并列兩個地名“金河”、“玉關”,二者用“復”字關聯,次句出以“馬策”、“刀環”,中間用“與”字連接,各有一個時間副詞,一說“歲歲”,一日“朝朝”。“金河”、“玉關”都是征戰之地,在此意念上,二者絕無分別。“馬策”、“刀環”雖為兩個事物,卻是共同說明馬不歇鞍,人不解甲的內涵。“金河”和“玉關”、“馬策”與“刀環”相比并。以其重復表現生活的單調,“復”字和“與”字流露一種無可奈何的厭倦之感,換成今天的說法,即:不是金河就是玉關,整天價手不離馬策與刀環。而“歲歲”則把這種厭倦之感以時間的無限延伸極大地加重了,就是說,這種生涯無休無止。“朝朝”又把令人煩厭的重復行為的頻率推到極致。教人難以忍受。詩人巧妙地利用詩句的蟬聯偶對的特點,使此種情緒得到最充分的表達。“馬策與刀環”對應“金河復玉關”,“朝朝”對應“歲歲”,音節增加一倍,意蘊上則產生相生互補的效果。從而詩的構思更顯得細密周匝。
三、四兩句是詩意的加深和擴展。“三春白雪”對塞外的環境特點稍作烘托,頗含悲涼之意;全句著重點則是落腳的三個字:“歸青冢”。“青冢”所在,其時雖屬唐轄境,但畢竟為胡域,詩人說“歸青冢”(大約唐軍無事時在這一帶休整),由這個“歸”字,即可知征人無還鄉之期。“青冢”在這里似也有一種象征意味;難道說我們這些征人也如王昭君一樣,將長留塞外么?結句說行軍、轉戰。如果說前二句從時間寫征人的感受、情緒,那么,后兩句則從空間張大視角,青冢——黃河——黑山,給人以山高水長的距離感。詩人既以“萬里黃河”展示地域之廣闊,復以“繞黑山”狀征途之回轉曲折。“繞”是繞來繞去,不同于單線征程,走過不再回頭。這個字,同前面的“金河”、“玉關”、“馬策”、“刀環”的重復,單調感一脈相承。詩的前半寫征戍無止期,后半則寫征途無盡頭,結構上也恰好對稱,而于字句間透著“欲歸無計”的'渺茫。
此詩似乎從總體上暗示給讀者這樣一個問題:難道這是人的生活么?遠在一千年前的西周時期,就有過這一類哀怨:“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哀我征夫,獨為匪民!”(《詩經·小雅·何草不黃》)漢末古詩中所謂“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其怨甚深。前者是對戕害人性的統治者的反抗的呼聲,后者則是血淚的控訴。
這首詩妙在:寫怨而不著一字怨語,毫無跡象可求。詩人布局之巧妙,手法之高明,氣象之開闊,格調之雄渾。足以同王昌齡的作品相匹敵。
經典邊塞詩詞鑒賞3
塞上聽吹笛
高適
雪凈胡天牧馬還,月明羌笛戍樓間。
借問梅花何處落,風吹一夜滿關山。
鑒賞:
“雪凈胡天牧馬還,月明羌笛戍樓間”詩歌一開始是兩句實景描寫:塞外西北,冰雪消融,是牧馬的時節了。傍晚戰士趕著馬群歸來,天空布滿明月的清輝。。開篇就造成一種邊塞詩中不多見的和平寧謐的氣氛,這與“雪凈”、“牧馬”等字大有關系。那大地解凍的春的信息,牧馬晚歸的情景還意味著,這就是胡馬北還,邊境戰火平息,于是“雪凈”也有了幾分象征戰爭危險消失的意味。這個開端為全詩定下了一個開朗壯闊的基調。
在如此蒼茫而又清澄的.夜境里,不知那座戍樓吹起了羌笛,那是熟悉的《梅花落》曲調啊。“梅花何處落”是將“梅花落”三字拆用,嵌入“何處”二字,意思是何處吹奏《梅花落》?詩的三四句與“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李白《春夜洛城聞笛》)
意義相近,是說風傳笛曲,一夜之間聲滿關山,境界動人。
將“梅花落”拆開,又構成一種虛景,似乎風吹的不是笛聲而是落梅的花瓣,它們四處飄散,一夜之中灑滿關山。這虛景又恰與雪凈月明的實景搭配和諧,虛實交錯,構成美妙闊遠的意境,這境界是任何高明的畫師也難以畫出的。戰士由聽曲而想到故鄉的梅花,而想到梅花之落,句中也就含有思鄉的意味。不過,這種思鄉情緒并不低沉,這不但是為首句定下的樂觀開朗的基調所決定的,同時也有關乎盛唐氣象。詩人當時正在哥舒翰幕府,同時所作《登隴詩》中寫道:
“淺才登一命,孤劍通萬里。豈不思故鄉,從來感知己”,正是因為懷著盛唐人通常有的那種豪情,筆下的詩才能感而不傷。
經典邊塞詩詞鑒賞4
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賞析
《涼州詞》又名《聽玉門關吹笛》《涼州歌》《出塞》。
這首詩通過描寫塞外蒼茫荒涼的景象,表現征人孤獨、凄清的心境和思鄉的哀怨,也寄寓作者對其深切的同情。詩作信筆寫來,不假雕飾,先勾勒出白云、黃河、孤城、高山的奇險而又凄清的畫面,鋪設一種極為壯闊曠遠的背景,然后一轉寫聞笛的感受,從而自然歸結到抒發“春風不度玉門關”的感慨。
本詩情調悲壯,景象蕭森,寓情于景,語言含蘊,寄意宏深。明代楊慎在《升庵詩話》卷二中說:“此詩言恩澤不及于邊塞,所謂君門遠于萬里也。”從一個方面表露出這首詩傷時刺世的寓意。
“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遙望黃河迷茫曠遠,猶若懸掛在白云之間。近視孤城一片荒涼,周圍盡是聳入云霄的高山。通過水天相接的黃河、矗立萬仞山上的古城,表現西北邊境的高曠遼遠和荒涼。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轉寫征人的心理,羌笛何須吹奏哀怨的《折楊柳曲》呢,應知道在荒漠的玉門關外連春風也吹不到那里啊!這里寫春風不到,既是寫實景,表現塞外苦寒;同時也含有怨恨君王恩澤不及于邊塞之意。
王之渙這首詩寫戍邊士兵的懷鄉情。寫得蒼涼慷慨,悲而不失其壯,雖極力渲染戍卒不得還鄉的怨情,但絲毫沒有半點頹喪消沉的情調,充分表現出盛唐詩人的廣闊胸懷。首句“黃河遠上白云間”抓住遠眺的特點,描繪出一幅動人的圖畫:遼闊的高原上,黃河奔騰而來,遠遠向西望去,好像是從白云中流出來的一般。次句“一片孤城萬仞山”,寫塞上的孤城。在高山大河的環抱下,一座地處邊塞的孤城巍然屹立。這兩句,描寫了祖國山川的雄偉氣勢,勾勒出這個國防重鎮的地理形勢,突出了戍邊士卒的荒涼境遇,為后兩句刻畫戍守者的心理提供了一個典型環境。在這種環境中忽然聽到了羌笛聲,所吹的.曲調恰好是《折楊柳》,這就不能不勾起戍卒的離愁。古人有臨別折柳相贈的風俗。“柳”與“留”諧音,贈柳表示留念。北朝樂府《鼓角橫吹曲》有《折楊柳枝》,歌詞曰:“上馬不捉鞭,反拗楊柳枝。下馬吹橫笛,愁殺行客兒。”歌中提到了行人臨去時折柳。這種折柳贈別之風在唐代極為流行。于是,楊柳和離別就有了密切的聯系。現在當戍邊士卒聽到羌笛吹奏著悲涼的《折楊柳》曲調時,就難免會觸動離愁別恨。于是,詩人用豁達的語調排解道:羌笛何須老是吹奏那哀怨的《折楊柳》曲調呢?要知道,玉門關外本來就是春風吹不到的地方,哪有楊柳可折!說“何須怨”,并不是沒有怨,也不是勸戍卒不要怨,而是說怨也沒用。用了“何須怨”三字,使詩意更加儲蓄,更有深意。三、四兩句,明代的楊慎認為含有諷剌之意:“此詩言恩澤不及于邊塞,所謂君門遠于萬里也。”(《升庵詩話》)中國古代詩歌向來有“興寄”的傳統,更何況“詩無達詁”,我們認為讀者未嘗不可這樣理解,但不能就此而肯定作者確有此意。
經典邊塞詩詞鑒賞5
單于北望拂云堆,殺馬登壇祭幾回。
漢家天子今神武,不肯和親歸去來。
賞析
冷風中望著遠方的拂云堆,不知道多少次我登壇殺馬以祭。今天的大唐王朝是多么的威武雄壯,再也不肯用和親這樣的方略來換取短暫的和平了。
盛唐邊塞詩人名家王之渙一生才高運蹇,惜只六首詩作傳世,實讓后人嘆嗟!《涼州詞》其一可謂人人皆知,網路上輕易便可找到相關的解釋。但《涼州詞》其二多錄其詩文,注解卻是鮮見少聞。無奈,泊云居只得自己動手。有不恰處,閱者莫笑泊云居才淺也!
"單于北望拂云堆,殺馬登壇祭幾回。"開題便以別樣的視角入筆,詩寫外族首領北望拂云堆,其心內情感想必是復雜多變的吧。每次打算入侵中原之前我都會到拂云堆神祠祭酹求福。這是我祖輩生活的土地呀!而今只能遠遠的望著它了。多少無奈多少悲憤皆入詩中,仿佛一個末路的英雄虎目含淚仰天悲鳴。
敢于從這樣的角度寫詩,敢于替敵人鳴不平,縱觀中國歷史怕只有盛唐才有這樣的胸襟氣度。從這兩句詩中不難發現王之渙自身的豪放不羈,和觀察想像的深入。唐朝雖然政治清明,詩人們多敢于言。但能站在這樣的立場來看待思考問題實難能可貴,晚于王之渙的邊塞詩人李頎在《古從軍行》也有相類似的詩句:"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這兩位詩人都能從另外的角度來說戰爭,的確難能可貴。
"漢家天子今神武,不肯和親歸去來。"這兩句直白道來更有一種激刺的震憾。藏在詩后的深切的情感波濤才是直指人心靈深處的由血和淚交織而成的爭戰歷史。自春秋戰國起,華夏周邊諸馬上民族戰力強盛,漢家天子多以和親之策以換得短時間的和平,圖謀發展。而周邊外族在漢族和親之后和得到漢族朝貢來的禮物多也烽鼓暫息。
漢、唐時漢族國力強大起來,用不著再用和親的政策來換取和平了,而且強大起來的漢家天子野心勃勃,對外族發起戰爭。唐中宗景龍二年(708),唐朝名將張仁愿乘默啜悉率其眾西擊突騎施、營州一帶空虛之機,奏請朝廷奪取漠南并沿黃河北岸筑“受降城”,加強防御,首尾相應,斷絕突厥南寇之路于河北筑中、東、西三受降城以固守。中受降城即在拂云堆,張仁愿正好把中受降城筑于他們誓師之地。東城建于今內蒙托克托。西城筑于五原西北。三城各相距四百余里,占據黃河北岸險要之地,遙相呼應,構成一道堅強的防御屏障。王之渙詩中的.單于可能便是指默啜悉吧,他更是連祖宗的宗廟也失去了。從自“不敢渡山畋牧”。再想漢家天子用和親來安撫自己,怕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吧!
這首詩視角獨特,觀察深入。描寫動人心魄。雖不如為人熟知的人《涼州詞》其一,但在其直白的描寫中道出戰爭不只是給漢家帶來災難,同樣的,戰爭的另一方也同樣是為了生與死,國與家而輕死舍生。實應為后人警聳也!縱觀《涼州詞》二首,不難發現這位個性豪放不羈,常擊劍悲歌,卻時運不濟的詩人悲天憫人的另一面。
經典邊塞詩詞鑒賞6
1、《塞下曲·其一》
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
出塞入塞寒,處處黃蘆草。
從來幽并客,皆共塵沙老。
莫學游俠兒,矜夸紫騮好。
2、《塞下曲·其二》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
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
昔日長城戰,咸言意氣高。
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3、《塞下曲·其三》
奉詔甘泉宮,總征天下兵。
朝廷備禮出,郡國豫郊迎。
紛紛幾萬人,去者無全生。
臣愿節宮廄,分以賜邊城。
4、《塞下曲·其四》
邊頭何慘慘,已葬霍將軍。
部曲皆相吊,燕南代北聞。
功勛多被黜,兵馬亦尋分。
更遣黃龍戍,唯當哭塞云。
5、《從軍行·其一》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
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
6、《從軍行·其二》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7、《從軍行·其三》
關城榆葉早疏黃,日暮云沙古戰場。
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
8、《從軍行·其四》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9、《從軍行·其五》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10、《從軍行·其六》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葉城西秋月團。
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11、《從軍行·其七》
玉門山嶂幾千重,山北山南總是烽。
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12、《出塞》
其一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1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其二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相關閱讀:
王昌齡的邊塞詩與盛唐氣象
盛唐時代,文人追求功名是人生價值的重要取向。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側重于國家和天下的選取。科舉取士與邊陲建功是取得功名的兩條道路,一部分文人以科舉、明經尋求價值理想;而另一部分文人選取了出塞,選取了從軍入邊,渴望立業邊疆,功就名成。于是,在邊塞詩中充滿了對于功名理想的熱衷追求和昂揚的愛國情懷。這種激越昂揚、達觀進取的時代精神,是社會的群體意識在時代的波濤中關乎人格的理想和價值的體現,是一種為國、為君、為社稷的強烈的外斂意識和追求。這種追求和意識激發了文人出世的熱情。綜觀盛唐詩歌流派,唯邊塞詩派最能表現盛唐之音。無論是“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還是“君不見走馬川,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都貫注著雄健奔放的氣勢,激昂慷慨的精神。邊塞詩派雖以高適、岑參為代表,但作為“七絕圣手”的王昌齡,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代表詩人,他的邊塞詩不可避免地帶上了時代特色,體現了盛唐氣象。
一
“盛唐氣象”又稱“盛唐之音”,自從林庚先生提出迄今,對其內涵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是,總的認為有兩方面:一是盛唐詩歌中所反映出的時代精神,用林庚原話即“蓬勃的朝氣,青春的旋律”;二是藝術風貌。關于此點古今學者論述頗多。宋代嚴羽《滄浪詩話》云:“盛唐諸人唯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林庚先生認為此“興趣”即“氣象”、“風骨”,“羚羊掛角”喻詩歌的超脫,“無跡可求”喻詩歌的自然。嚴羽《答出繼叔臨安吳景仙書》:“盛唐諸公之詩,為顏魯公書,既筆力雄壯,又氣象渾厚。”現當代有人認為“盛唐之音”即“風骨”、“興寄”等的結合體,指剛勁有力、明朗豁達的精神氣魄、豐富的社會體驗與飽滿的政治熱情,與作者創造出的精煉、含蓄、自然、清新的語言相結合,構成了外形鮮明而又內蘊深沉的藝術境界,是一種自然的美麗。盛唐詩人多以氣為詩,以詩抒情,即“雄厚渾成”。
盛唐氣象指的是詩歌中蓬勃的氣象,這蓬勃不只是指它發展的盛況,更重要的乃是一種蓬勃的思想感情所構成的時代性格。時代性格不能離開了那個時代而存在,盛唐氣象因此是盛唐時代精神面貌的反映。盛唐時代是出此刻百年來不斷上升的和平繁榮的發展中,是幾百年來成熟了的封建社會中民主斗爭的方式,它是一個進展得較為順利的解放中的時代。一種春風得意、一瀉千里的展望,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黃河之水天上來”、“大道如青天”、“明月出天山”,這就是盛唐氣象。這是一個富于創造性的解放的時代,它孕育了鮮明的性格,解放了詩人的個性,他的那些詩篇永遠是生氣勃勃的,它豐富到只能用一片氣象來說。由此看來,所謂“盛唐氣象”既是一種精神面貌,也是一種時代特征,甚至也包含了作為一個時代詩人群體的個性特質。如果按此追溯,其實在林庚先生以前就有人提到了“盛唐氣象”,只是沒有使用這一概念而已。胡適就曾1928年在《白話文學史》中寫道:盛唐“是一個解放的時代”,“這個時代的人生觀是一種放縱的,愛自由的,求自然的人生觀”,“因此這個時代產生的文學也就多解放的,自然的文學”,“文學的風尚很明顯地表現種種浪漫的傾向”。蘇雪林先生則在1933年于《唐詩概論》一書里發展了胡適之論
,指出盛唐時期的“作品里反射的只是青春的光熱,生命的歌頌,自然的美麗,祖國的莊嚴,什么人生的悲哀,社會的痛苦,永遠不會到他們心上……這種人生觀和富裕繁華、奢侈閑暇的環境結合,當然產生一種春花爛漫、虹彩繽紛的爛漫文學。”而鄭振鐸先生則在1932年完成的《插圖本中國文學史》一書里,從藝術風格入手概括盛唐詩歌,認為盛唐時期“雖只有短短的四十三年(713—755),卻展布了種種的詩壇的波瀾壯闊的偉觀,呈獻了種種不一樣的獨特的風格。這不單純的變幻百出的風格,便代表了開元、天寶的這個詩的黃金的時代。在那里,有著飄逸若仙的詩篇,有著風致澹遠的韻文,又有著壯健悲涼的作風;有著醉人的譫語,有著壯士的浩歌,有著隱逸者的閑詠,也有著寒士的苦吟:有著田園的閑逸,有著異國的情調,有著濃艷的閨情,也有著豪放的意緒。”李澤厚先生說:“是一種豐滿的、具有青春活力的`熱情和想像”,“即使是享樂、頹喪、憂郁、悲傷,也仍然閃爍著青春、自由和歡樂”,“痛快淋漓,天才極至,”似乎沒有任何約束,似乎毫無規范可循,一切都是沖口而出,隨意創造,卻是這樣的美妙奇異、層出不窮和不可思議。”
“盛唐氣象”的內核,應當是一種自尊自強、自由自在的人性自覺與人格獨立,是一種青春、浪漫、飄逸、開朗、清麗、率真、雄闊、遠大、渾厚、沉郁、慷慨、豪邁的美學境界,是一種舍小我為大我、兼濟天下為己任的使命感,是一種積極進取、自強不息的人生態度,是一種蔑視傳統、挑戰權威、不拘俗態、敢破敢立的創新精神和理想主義,是一種高昂的英雄主義(盛唐詩人個性任俠尚武、勇于犧牲,風行書劍從軍、建功邊關),是一種充盈著強大生命力的自信高放、傲睨、傭儻之氣。它們不僅僅是“盛唐氣象”之魂,同時也是唐詩之魂、唐代禮貌之魂,是一種與時共進、放飛青春的時代精神,是盛唐詩歌、盛唐詩人對當時社會所作出的一份最值得驕傲的貢獻,也是留給后人的一筆最為寶貴的財富。
二
立功邊塞,是盛唐知識份子取得功名的一條重要途徑。邊塞軍旅的豪情生活,邊塞雄奇壯偉的景色,最足以引起向往不世功業的盛唐知識份子的感情共鳴。不管是否能夠在邊塞中立功,是否能夠得遂初愿,他們始終熱烈地向往著、追求著并沉醉于一半為理想所浸透,—半為現實雄奇豪壯情調所籠罩的邊塞生活,這就極為自然地留下了那些氣勢豪雄、情感昂揚的歌吟。吟唱出“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的王昌齡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王昌齡(約698—757),字少伯,西安人,生活于我國封建社會發展的頂峰——國力強盛的盛唐,“這是一個開擴的時代,一個外向的時代……這是一個富有獻身精神的時代,充滿英雄主義的時代”。正因身處這樣的時代,詩人雖然屢遭貶抑,但卻毫無悲觀幽怨之情。他來往于經濟發達的中原、東南地區,也曾去過當時的荒僻之地:嶺南、湘西。之后又滿懷豪情地遠赴西北邊地:蕭關、臨洮,寫下了不少富有特色、充滿“盛唐之音”的邊塞詩,尤以七絕邊塞詩最為著名。明王世貞譽其“與(李)太白爭勝毫厘,俱是神品”(《藝苑卮言》)。故而能夠說,王昌齡的詩歌成為盛唐之音的先導,啟開了盛唐氣象的序幕。盛唐造就了王昌齡,更造就了王昌齡享有盛譽的七絕邊塞詩。王昌齡邊塞詩數量并不算太多,但幾乎篇篇俱佳,最有代表性的為《從軍行》、《出塞》兩組組詩。其邊塞詩多用易于入樂的七絕。盛唐之時,“寫邊塞,說戎旅成了一代之風”,體現了唐人“開放的心態,開闊的胸襟,遠大的目光,對異域文化之向往,汲取一切新鮮事物的膽量魄力”,“這開放性的文化氛圍,正是唐代邊塞詩那充滿異域風情的熱烈歌唱得以超多產生的情感、心理基礎”。王昌齡的邊塞詩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的。丹納說:“作品的產生取決于時代精神和周圍的風
俗”。透過王昌齡的邊塞詩我們能夠看到“盛唐氣象”。反映到詩歌中,首先便是精神昂揚,高度自信,關心政治,熱衷功業,即便寫“愁”,也被奔放、奮發的氣氛沖淡了。其次,是雄厚渾成的藝術境界,嚴羽“既筆力雄壯,又氣象渾厚”便為最妙的詮釋,即便寫“悲”也是“悲壯”。王昌齡在邊塞詩中燃起寧邊安民的理想之火,表達愿為國家安邊寧民、長治久安做出貢獻的雄心壯志,以及盛唐時代廣大知識分子的積極進取精神。“三面黃金甲,單于破膽寒”(王昌齡《從軍行》),“氣高輕赴難,誰顧燕山銘”(王昌齡《少年行》),“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王昌齡《從軍行》)等等,都從不一樣方面表達了王昌齡意欲投身報國的抱負和胸襟。這種高揚英雄主義氣魄與滿腔愛國主義的熱情洋溢于字里行間,一種盛世進取精神始終引人奮發向上。“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王昌齡《從軍行》其五)構筑了邊塞獨有的自然景物和氣象,在描摹邊塞的艱苦和殘酷的同時,以時代的職責抒發著達觀、自信和悲壯的感懷。《出塞》其二:“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振,匣里金刀血未干。”雖然用的是象征性筆法,但其高度的自信和豪情,敵人不滅戰斗不止的精神卻是完
全一樣的。這充滿熱情、自信的詩篇“無疑是唐代國力強盛與疆土意識強化的產物,是舉國上下,全民族關懷祖國統一和興旺的心理情感的反映”。即使抒寫“邊愁”,也是意境雄渾開擴,情調激越的,如“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王昌齡《從軍行》其一)“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撩亂邊愁彈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王昌齡《從軍行》其二)激揚慷慨,毫無中晚唐邊塞詩的傷感衰颯氣。
王昌齡的邊塞詩還體現了“盛唐氣象”的“雄厚渾成”。如《從軍行七首》其四:“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此詩一二句寫唐軍開赴前線時,從青海、祁連、長城直到玉門關漫長的國界線上已是狼煙四起,烏云彌漫,強敵壓境,大戰在即。后兩句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表達了邊防戰士誓死保家衛國、不敗敵兵、絕不罷休的決心。全詩意境開闊,感情悲壯,意蘊豐富,振奮人心。篇章結構上,承接自然,全無造作。整首詩作盡管寫出了戰爭的艱苦,但給人的實際感受是雄壯有力,決無低沉傷感。詩末兩句是在深深意識到戰爭艱苦的基礎上發出的更堅定更深沉的誓言。盛唐時代的恢宏闊大的絕世氣度,最終塑造了王昌齡邊塞詩“手揮利刃,以御外敵”的雄渾氣魄。王昌齡邊塞詩即自覺不自覺地染有濃重的時代特色。具體論述其特色者,廖立先生在《岑參邊塞詩的風格特色》中的一段文字最為中肯:“王昌齡邊塞詩不乏悲壯之作,但他的基本格調是壯麗的。王昌齡應對秦時的明月,漢時的關塞,謳歌著城頭的鐵鼓,匣里帶血的金刀,追憶起十年苦戰,邊侮塵雪,這是悲壯的格調。但王詩節調輕快,色彩繽紛,悲壯中又有絢麗,王詩或登高而臨海風,黃昏中聆羌笛而起鄉思;或戰罷日暮,掩埋戰骨,云沙飛
揚,榆葉疏黃;或青海雪山,黃沙金甲,大漠日昏,紅旗半卷,這是一種清俊飄逸之美,風格壯麗,色調明麗。”而這壯而不凄,明而不澀正是“盛唐氣象”在王昌齡邊塞詩中的體現,也正是其詩能“感動激發人意”的根本原因。王昌齡詩中表達的樂觀豁達卻成為唐音中稀有的珍品,詩人以浪漫主義的濃墨重彩和烈火般熱烈的激情,使其邊塞詩成為“往往能感動激發人意”的好詩。
國威的浩蕩,文化的繁榮所生發的恢宏氣勢和闊大胸襟充斥在王昌齡的邊塞詩中,簡短有力的詩行中流動著一股難以遏止的濟世之心和報國宏愿。王昌齡邊塞詩洋溢的正是盛唐氣象,其精神實質與之后李(白)、杜(甫)、王(維)、高(岑)、岑(參)詩中所表現的資料實無二致。由此可見,“盛唐氣象”是時代的產物。盛唐詩人們得天獨厚之處,就在于他們那個時代盡管并非事事如意,但總的來說,國家、社會和知識分子個人前途都充滿期望。王昌齡的邊塞詩的思想藝術特征和成就,離不開那個時代的種種條件。時至中晚唐,詩人們能夠學到前人的創作技巧,甚至有所發展,但他們無法復制盛唐時代的客觀環境和氛圍。盛唐詩作中這種“無法復制”的東西即為“盛唐氣象”。
王昌齡的邊塞詩
王昌齡《從軍行》組詩第五首,是以詩歌形式取得成功的。全詩如下:
《從軍行其五》
王昌齡
大漠風塵日色昏,
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
已報生擒吐谷渾。
【注釋】
從軍行:樂府舊題,屬相和歌辭平調曲,多是反映軍旅辛苦生活的。
前軍:指唐軍的先頭部隊。洮河:河名,源出甘肅臨洮西北的西傾山,最后流入黃河。
吐谷渾:中國古代少數民族名稱,晉時鮮卑慕容氏的后裔。據《新唐書·西域傳》記載:“吐谷渾居甘松山之陽,洮水之西,南抵白蘭,地數千里。”唐高宗時吐谷渾曾經被唐朝與吐蕃的聯軍所擊敗。
【白話譯文】
塞北沙漠中大風狂起,塵土飛揚,天色為之昏暗,前線軍情十分緊急,接到戰報后迅速出擊。先頭部隊已經于昨天夜間在洮河的北岸和敵人展開了激戰,剛剛聽說與敵人交火,現在就傳來了已獲得大捷的消息。
【作者簡介】
王昌齡(公元698—756年)字少伯,漢族,山西太原人。盛唐著名邊塞詩人,后人譽為“七絕圣手”。早年貧賤,困于農耕,年近不惑,始中進士。初任秘書省校書郎,又中博學宏辭,授汜水尉,因事貶嶺南。開元末返長安,改授江寧丞。被謗謫龍標尉。安史亂起,為刺史閭丘所殺。其詩以七絕見長,尤以登第之前赴西北邊塞所作邊塞詩最著。他的邊塞詩氣勢雄渾,格調高昂,充滿了積極向上的精神。世稱王龍標,有“詩家天子王江寧”之稱,存詩一百七十余首,作品有《王昌齡集》。
【賞析】
讀過《三國演義》的人,可能對第五回“關云長溫酒斬華雄”有深刻印象。這對塑造關羽英雄形象是很精彩的一節。但書中并沒有正面描寫單刀匹馬的關羽與領兵五萬的'華雄如何正面交手,而是用了這樣一段文字:(關羽)出帳提刀,飛身上馬。眾諸侯聽得關外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眾皆失驚。正欲探聽,鸞鈴響處,馬到中軍,云長提華雄之頭,擲于地上,其酒尚溫。
這段文學,筆墨非常簡煉,從當時的氣氛和諸侯的反應中,寫出了關羽的神威。論其客觀藝術效果,比寫揮刀大戰數十回合,更加引人入勝。羅貫中的這段文字,當然有他匠心獨運之處,但如果就避開正面鋪敘,通過氣氛渲染和側面描寫,去讓人想象戰爭場面這一點來看,卻不是他的首創,象王昌齡的這首《從軍行》,應該說已早著先鞭,并且是以詩歌形式取得成功的。
從描寫看,詩人所選取的對象是未和敵軍直接交手的后續部隊,而對戰果輝煌的“前軍夜戰”只從側面帶出。這是打破常套的構思。如果改成從正面對夜戰進行鋪敘,就不免會顯得平板,并且在短小的絕句中無法完成。現在避開對戰爭過程的正面描寫,從側面進行烘托,就把絕句的短處變成了長處。
它讓讀者從“大漠風塵日色昏”和“夜戰洮河北”去想象前鋒的仗打得多么艱苦,多么出色。從“已報生擒吐谷渾”去體味這次出征多么富有戲劇性。一場激戰,不是寫得聲嘶力竭,而是出以輕快跳脫之筆,通過側面的烘托、點染,讓讀者去體味、遐想。這一切,在短短的四句詩里表現出來,在構思和驅遣語言上的難度,應該說是超過“溫酒斬華雄”那樣一類小說故事的。
經典邊塞詩詞鑒賞7
邊塞詩詞是邊塞生活的藝術反映,這類詩詞大多和民族戰爭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因為邊塞的生活是豐富多彩的,因而就造成邊塞詩詞題材十分廣泛,內容異常豐富。又因為每個朝代的不同時期或盛或衰,詩詞中所表現出來的情調或高昂或低沉;還因為每個詩人前往邊塞的原因不同,目的不同,所抒發出的感情也千差萬別,情況相當復雜。比如說,盛唐時期的邊塞詩詞大多激情奔放,而中唐以后的邊塞詩詞大多感慨深沉。邊塞詩詞的創作形式大多為古風(考慮到高考命題使用長篇古風做材料的可能性不大,故本文不予涉及)和絕句,詞的數量較少。中學生在解答邊塞詩詞的鑒賞問題時,應掌握如下幾把打開通往凱旋門的鑰匙。
第一把鑰匙是要弄清邊塞詩詞的立意,深挖它含蓄的主旨,從總體上對作品進行把握。因為這一問題相當復雜,所以就先舉些名句來加以簡要評述: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既表現出戍邊將士奮勇殺敵的英雄氣概,也贊揚了他們以身許國的'豪情壯志;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既表達了對良將及早出現的渴望,也表現出對邊疆和平的向往;戰士軍前半生死,美人帳下猶歌舞,既揭露了軍中苦樂不均的丑惡現象,也表達了對下層士兵的深切同情;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既是對不義戰爭的控訴,也是對和平的渴望與追求;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既表現出從軍將士的灑脫,也抒發了他們心中的無奈;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既表現出戍邊將士深深的鄉思之情,也抒發了軍嫂們無盡的思念與惆悵;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字里行間灑滿斑斑血淚,令人聞之而發指異彩紛呈的邊塞詩詞,或奇麗峻峭,雄渾挺拔;或清新幽雅,纏綿悱惻;或慷慨高歌,響遏云天,或低徊淺唱,感慨萬端;或令人熱血沸騰,欲躍馬橫戈,或使人愁腸寸斷,想折戟斷刀為了加深對這一問題的認識,我們可以用陳子昂《送魏大從軍》(匈奴猶未滅,魏絳復從戎。
悵別三河道,言追六郡雄。雁山橫代北,狐塞接云中。勿使燕然上,惟留漢將功。)來出一道練習題:這首詩對邊塞環境描寫有什么特色起了什么作用詩的主題又是什么請做簡要的分析。在解答之前應抓住雁山橫代北,狐塞接云中這兩句,看到作者對邊塞險峻山勢的描寫里隱含的殺機,在從全篇上加以把握,領會其主旨,然后做出如下正確的回答:寫出邊塞險峻的形勢以渲染氣氛,預示將來激烈的戰斗,富有想象。其主題是:寄予魏大以很大的希望,激勵友人勇立戰功;同時也表現出詩人自己為國立功的宏愿。
而一些從表面上看起來是閨怨、贈別的詩,因與邊塞生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不妨把它看作邊塞詩詞的衍生作品,也可以歸為同類。例如沈佺期的《雜詩》(聞道黃龍戍,頻年不解兵。可憐閨里月,長在漢家營。少婦今春意,良人昨夜情。誰能將旗鼓,一為取龍城。)以閨中少婦和遠征的丈夫兩地相思之情,表現出廣大人民群眾的厭戰情緒,感情雖然凄怨,但仍不失希望。全詩言淺意深,感慨深沉,耐人玩味。你看,東北前線戰火連年,至今仍然沒有休戰,多少將士長年征戰,誓掃匈奴不顧身,多少軍人妻子盼望良人罷遠征,卻不知黃龍戍卒幾時歸。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明月照在家鄉和黃龍兩地,閨中月即營中月;夫妻兩地所望之月,也是當年他們團圓時所望之月。
一輪明月是他們夫妻心心相印,心心相通的象征。而可憐和長照兩個詞,則非常準確地表現出他們現在思念的痛苦,還有幾分遺憾,也有幾分無奈,既纏綿,又悱惻。他們年年夜夜,苦苦相思,對月垂淚,情意無限。又如王昌齡的《閨怨》、陳玉蘭的《寄夫》,岑參的《逢入京使》、高適的《別董大》等,都是這類詩中的頂尖之作,可細心琢磨之。現即以王昌齡的《閨怨》(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出一道題來加以鞏固,題曰這首絕句的詩眼是哪一個字表現了女主人公怎樣的復雜心情在考慮怎樣回答時,首先得抓住覓封侯這三個字,因為詩中只有這三個字和邊塞有關系,征戍邊塞是許多人獵取功名的有個主要途徑;其次得找到最能表現女主人公心情的那個字,就能做出這樣正確的回答:詩眼是悔字,這里既有對夫妻分離的不滿,又有難以排遣的錯教夫婿覓封侯的內疚,還有自己對鑄成大錯的醒悟與追悔。再以岑參的《武威送劉判官赴磧西行軍》(火山五月行人少,看君馬去疾如鳥。
【經典邊塞詩詞鑒賞】相關文章:
經典邊塞古詩詞11-23
什么是邊塞詩詞10-19
詩詞鑒賞05-27
經典思鄉詩詞鑒賞12-06
古典詩詞鑒賞02-21
《對酒》詩詞鑒賞03-17
思鄉詩詞鑒賞08-19
思鄉的詩詞及鑒賞08-03
《湖上》詩詞鑒賞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