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房子空了，從我記事起，它就空了。倒不是家具物品缺了，只是搬家以后煙火氣息實在淡薄，母親嫌棄麻煩全部購新，老宅如今也只剩那堆死物相顧嘆息。

　　我也曾回去過幾次，倒一次比一次印象深刻。朱色大門推開，入眼的便是墻上“家和萬事興”的巨幅刺繡，八仙桌上一片灰蒙，紅的像是發銹，古樸與厚重反倒生出一些壓抑來，這是與此刻的家里完全不同的體驗。

　　又記起小時候，不懂謙敬之禮，長輩們打麻將都要摻和著插上幾句。那時母親總是瞪著眼兇神惡煞，斥責著我的“胡言亂語”。我偏還一個勁的死纏爛打著母親，問過去那些故事，問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傳說。那時只存著“百無禁忌”也只是長輩騙人的念頭。

　　如今，茶余飯后，母親偏又喜歡聽我那不著邊際的夸夸其談，兩個人就這樣窩在沙發里，她聽我講那些古哲歷史、政策變革，我聽她談那些瑣碎日常、鄰里之間，百無禁忌像是果真如此，又好似缺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大概是即便餐盤精致，也少了共餐的親朋；即便麻將撲克樣樣俱齊，也少了一齊廝殺的伙伴。

　　或許，百無禁忌的從來都是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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